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殖民地時期的美國和如何(不)爲文化傾頹禱告

西方基督徒現在有種沉重又真切的感覺,即我們不僅處在一個文化傾頹的時代,而且傾頹正在加速。若真如此,基督徒該如何禱告呢?

事實上,我們可以從殖民地時期的先輩那裡學到關於禱告的一個功課:也許上帝並不關心我們在道德改良上所做的努力,而更關心我們的心歸向祂。

早期新英格蘭文化的傾頹

新英格蘭清教徒是「傾頹敘事」大師,或者說他們認爲情況一直在變糟。清教徒發明了一種講道方式——「哀歌式講道」(jeremiad),以哀悼人們犯下的種種罪行。他們效仿舊約中的先知,警告人們上帝的審判即將來臨。到 16 世紀晚期(馬薩諸塞州成立於 1630 年),清教徒講道的主要內容就是指明人們的過犯並指出他們如何從起初的愛中墮落了。

最初的清教徒定居者帶著同一個願景來到這裡——希望建立以敬虔的聖經原則爲基礎的社會和教會。他們希望能夠擺脫英格蘭的腐敗和暴力,在新英格蘭(即美洲大陸東北岸——譯註)的森林中建立一個合乎聖經的聯邦制國家。幾十年過去了,新英格蘭後代中的一些人對創始人的志向越來越不感興趣。1660 年代,許多新英格蘭人不再具備成爲教會正式成員的資格,因此牧師不得不制定了一個「半途盟約」,允許未歸信的父母仍然可以讓他們的孩子受洗。

隨著時代前進,傾頹的跡象隨處可見。人們似乎更喜歡商業和娛樂,而不是敬虔的生活(這個問題很早就存在於美國歷史當中了!)。自由主義(或至少是反加爾文主義)神學在哈佛(原本是新教牧師的培訓學校)教師中大行其道。事實證明,16 世紀 70 年代的菲利普國王戰爭(King Philip’s War)是美國殖民史上最具破壞性的一場戰爭。從 16 世紀 90 年代開始,新英格蘭人與加拿大的法國人以及法國在美洲原住民中的盟友開展了一系列殘酷的戰爭。1692 年發生了悲慘的塞勒姆(Salem)女巫事件,這是法律上的恥辱,也是撒但在馬薩諸塞州肆意吞吃靈魂的又一跡象。

爲道德改良禱告

衰落起初,促使牧師呼籲改良。邁克爾·維格斯沃斯(Michael Wigglesworth)的詩歌《上帝與新英格蘭爭辯》(「God’s Controversy with New England」 (1662) )是清教徒用即將到來的審判提醒眾人需要悔改的完美表達。他從上帝的角度警告新英格蘭人:

你們的罪孽重壓著我,如同禾捆裝滿了車

爲此,我將使禍患降臨你們頭上

除非,你們幡然悔悟、痛改前非

我不會延遲你們的痛苦和重罰。

但對悔改和道德改良的呼召似乎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也許這些勸戒過於關注在面對傾頹、清教徒自己能做些什麼上了。

懇求上帝的救贖大能

到了 1670 年代,一批新的清教徒牧師——也許是美國第一批「福音派」牧師——做出了微妙但關鍵的轉變。對這些牧師來說重點不再是改良而是復興;不是人們在道德上的努力,而是上帝的救贖大能。

馬薩諸塞州韋茅斯(Weymouth)的牧師塞繆爾·託雷(Samuel Torrey)開始引導新英格蘭人要超越靠自己力量改良,而是關注聖靈在引導歸信方面的工作——這必然能帶來聖潔的生活。菲利普國王戰爭後不久,託雷告訴人們,這場毀滅性的衝突說明道德改良的「所有常規方式」顯然都沒有奏效。託雷堅持認爲,「時候到了」,所有人都應該「憑著禱告的信心尋求主,直到祂降臨,使公義如甘霖降在我們身上」。在實現上帝偉大工程的過程中,基督徒可以發揮的積極、主動作用就是順服地禱告,承認他們無法改良或拯救自己或社會。

開始收割

這種以上帝爲中心的復興神學在約拿單·愛德華茲(Jonathan Edwards)的家中具體地體現了出來。

首先是愛德華茲的祖父、馬薩諸塞州北安普頓(Northampton)的牧師所羅門·斯托達德(Solomon Stoddard)。在第一次大覺醒之前,斯托達德是第一批在教會中帶領會眾復興(或稱「收割」)的牧師。他提醒其他人,只有靠著聖靈的大能才會有這樣的收割——即大量的人在同一時間經歷歸信。斯托達德宣講:「主的靈必須澆灌在人們身上,否則就不會有宗教復興」。

約拿單·愛德華茲的父親提摩太·愛德華茲同樣在大覺醒之前經歷了四、五次以教會爲基礎的重要復興,其中一些對約拿單·愛德華茲本人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有證據表明,在 17 世紀 20 年代和 30 年代許多牧師和平信徒都接受了祈求聖靈澆灌的呼召。對他們來說,傾頹並非不可避免。然而只有上帝才能扭轉傾頹的勢頭。

終於,在 1734-1735 年,愛德華茲所在的北安普頓經歷了信仰的覺醒。愛德華茲寫道:「所有人似乎都非常在意永恆中的救恩。」愛德華茲對這場復興的記述——《神奇妙工作的忠實記述》(A Faithful Narrative of the Surprising Work of God)——在英國和美國都大受歡迎,這給了我們一個暗示,即一場比地方教會更大的收割正在萌芽。

屬靈新生命與上帝的作爲

隨後,英國傳來了年輕的加爾文主義聖公會傳道人喬治·懷特腓(George Whitefield)取得巨大成功的消息。懷特腓在見到愛德華茲本人之前很早就知道了北安普頓的復興,他富有恩賜的講道和對救恩帶來「新生命」的關注吸引了倫敦數以萬計的聽眾。1739 年懷特腓來到美國,開始了第一次巡迴演講。英國和美國成千上萬的人通過他的講道歸信了主,他在講道中堅持救恩來自於神而非人的作爲。

1740 年秋天,懷特腓在新英格蘭的美國之行取得了最爲豐碩的成果。10 月,他在那裡實現了多年的願望——他見到了愛德華茲,並在北安普頓的教會講道。他應愛德華茲的邀請而來,愛德華茲希望這位佈道家「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候也能再次喚起火焰」。愛德華茲認爲,英國和美國的新復興可能預示著「上帝大能和榮耀恩典的曙光」。

愛德華茲注意到在懷特腓講道時,會眾「格外感動」,幾乎每個人都流淚了。愛德華茲本人也深受感動。懷特腓說:「親愛的愛德華茲先生在整個講道過程中一直在流淚。」這是偉大覺醒運動中兩位最偉大領袖的一次非同尋常的會面,也是許多人多年來一直爲之禱告的大規模復興的焦點。

從以人爲本的改良到以神爲中心的復興

從以人爲本的改良到以上帝爲本的復興,這一轉變打破了清教徒傾頹和絕望的舊循環。懷特腓、愛德華茲和一大批新福音派牧師證明了聖靈能夠使英國、美國人民的心歸向上帝,無論從人類的角度看當時的時代是多麼暗淡。

編注:點擊閱讀約翰·派博的相關文章《當代美國與禱告的呼召》。


譯:DeepL;校:Jenny。原文刊載於九標誌英文網站:Colonial America and How (Not) to Pray Against Cultural Decline.

作者: Thomas S. Kidd
2024-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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